小破不入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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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降临》,一个感觉是,当年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它真正的主旨,即「Story of Your Life」。

人年轻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将「当下」视为一个时间上的奇点,背后是与我无关的历史,前方是可被自由意志支配的未来,一种绝对的单向时序。

当你年龄增长,已度过的时间所占的比例一点点增加,你就越来越耽溺于回忆。回忆则不再严格遵循时序:20 年前发生的事,10 年前发生的事,和上个月发生的事,全都混在一起,这种联系更多是感受上的关联。

我猜 Ted Chiang 最初就是想表达这个,即在一个「Story of Your Life」可被数字技术充分记录的时代,我们的人生视角愈发不再是单向的时序逻辑:过去、当下和未来其实并存着,我们必须接纳它,作为一种整体。这不是奉行宿命论,而是接受「故事」,别一直寄希望于某种虚无缥缈的「改命」。

对我来说,大概就是在 2018 年开始,我认识到「人生是每一个当下感受的积分,而不是追求某种最大值」,但并未意识到这个想法与 Ted Chiang 这部小说的联系。直到重看《降临》,我才完全意识到这就是一次和片中一模一样的,因果的钳形闭环:这部电影既存在于 2016 年的过去,也存在于 2025 年的未来。


在 B 站刷到一个讲「83 春晚演唱《乡恋》」的视频。

I mean this is exactly the point,即便它已经被说烂了,但想像一下,1983 年,全中国十几亿人,一辈子都在等待《乡恋》这一首歌,一首真正意义上的流行歌曲。

20 年后的 2003 年,我们每年都能听到一张周杰伦,买个 256M 的 MP3 能存进 100 首歌。隔几年玩到一部《仙剑3》、《暗黑2》,每年进一两次电影院。

再到现在,讲真,花两周玩完《如龙8》,which is 一部体量比《仙剑3》大得多的 JRPG,但它在我意识流里占据的空间,可能只有一个月的 5% 不到。Steam 上一个游戏类型火了,紧接着就会出来几十个同类小品,很多开金手指把局外养成的部分跳过玩完之后名字都不记得。

一年进影院看 20-30 部电影,在电视电脑上看 40-50 部,即便我的理解和审美系统已经比过去成熟太多,但依然,这里面能被记住,really mean something 的,到底有多少?这一背景下,难怪我们越来越难相互理解。

而这个变化,竟然只经过了 40 年而已。这件事被讨论得太少太浅了。它真不是简单一句「信息过载」那么简单,而是从根本上改变了我们互相理解和交流的方式。

今天大家都有一种觉悟,决定用数字方式记录自己的一生,从 iCloud 相册,到 Twitter,各种数字手帐、vlog,以及 Apple Music 库和豆瓣标记……这早已是进行时。但我愈发觉得,我们得有一种根源上的觉悟,这些其实都只是个体记忆的增强,而并不是文明层面的「记录」。

且不说我们这种已决心丁克的人,即便是生育小孩,你又有多少自信 ta 能够将你的数据遗物真正地保管好?以及 ta 又有多少时间从你的数据里真正地了解你?

显然,数字技术与新自由主义相辅相成,放大了这个时代的个体主义。但这个 uniqueness 真的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拥有漫长甚至看似永久的生命,它依然被人本身所拥有的时间局限着。

从历史角度,我们可能会觉得一个人死掉只是「停止更新」,但实际人死掉就是「被删除」,这件事无论带宽和存储价格如何随摩尔定律下降,都不会变。对现代人来说,意识到这一点真的很重要。


终于去看了《哪吒2》。

很难想象,这样一部并不算「烂」的电影,怎么能把这么多我讨厌的东西集结在一起。

小学生抬杠式的台词文本;过多的屎尿屁笑话;「草根英雄」的经典形象,被塑造成一种「无小礼而有大义」的贱兮兮的味,再结合毫无意义的厚黑学……

理性拆解这部电影,在封神演义的设定框架之下,很多内容都是对经典的活用,比如哪吒完全就是在 neta 鸣人,下三路桥段也明显能看到周星驰的影子,但最终的呈现效果就是让人不舒服。

以及这个故事的讲述方法真的太工业了,把民族主义当味精用,贯穿了整个系列主线。即便是哪吒和敖丙之间,也没有任何形而上的共识基础,他们都只相信自己和父母以及「同胞」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人生的第一要务是「孝」。最终联手的理由也只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

最离谱的是,连申公豹这个角色的洗白,都要回转到同一逻辑上。就是说,这个电影的正邪分野,只靠一个标准衡量,就是「有没有爹」,没有爹就不懂爱,所以追求利益至上而成为反派,堪称一部「爱爹TV」。

抛开 79 版《哪吒闹海》中「拔剑自刎将骨肉还给父母」的极高立意。就算是想讲一个合家欢气氛的亲情故事,也有《宝莲灯》沉香救母的故事作为优秀反例。沉香的故事之所以不需要过多煽情也如此有味道,就是因为他劈山救母反抗的对象是自己的舅舅。

《哪吒2》让我想到 20 多年前张艺谋的《英雄》。也是现象级大片,也是技术和美术的水平很高,也取得了超越时代的成功票房,也是在立意上有明显的缺陷。《英雄》当时激起了一大片批评声,事后回想,那就是我对「批判性鉴赏」这件事的启蒙。

但今天,肯定不会有多少主流声音去批评《哪吒2》了。与其他国产电影相比,它好的地方是如此突出,烂的部分则完全融入了时代。就像 2017 年我们还有精力去批评短视频为什么有害,到今天再讲这个点就只剩下无聊。


很多人现在的心情可能是「等四年后」。

我在 Trump 第一个任期的心情是「等」,包括有段时间我跟朋友还盘算___的年龄,想着把他熬死了,一切就会好起来。

但现在,至少我已经不再这么想了,这真的不是某一个疯子在制造混乱,而是 modernity 本身的大衰落,我们所熟悉的一切秩序都在崩塌,曾经有价值的一切,都在旁氏化。

不只是房子车子的泡沫破了,就连美国绿卡的含金量也是一样。马克龙说:「自柏林墙倒塌以来,三十年的纯真时代已经结束」。

但我们就在这个黄金时代滋养下长大的,现在我们只能学会「多活一天就已经很厉害了」,并实践「这是我们最后一代」。

曾经我觉得 modernity 是有韧性的,有纠错机制的,长江黄河不会倒流,「窃国者」只不过是过程中的短暂颠簸,但不是的,即便是 Trump 和 Musk 这种王八操的疯子,也扎根在群体的土壤中,是所有人用选票和钞票投上去的。

2020 年代走过一半了,那一句「2019 年是过去十年最差的一年,但却是未来十年最好的一年」还在不断被验证,只能说一声保重,希望大家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当下有限的每一天。


这两年大家都各种出去玩,聊得也多,我觉得旅伴大概可以分四种。

最好的一种,是有默契和信任的朋友。你们互相信任对方的选择,把大的旅行框架定下来之后,各自负责计划一部分细节,甚至不需要仔细 review 对方的计划,就跟着走,能开出惊喜。

而且互相有默契和信任,就能节省很多精力。赶电车巴士的时间交给对方去把握,你在抓紧时间买谷子的时候让对方先去排餐厅……以及最关键的还包括信任对方的驾驶技术。就同样是坐在副驾,你信任对方的技术,完全放松不看路,和你一直要帮她操心路况、找停车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

其次一种,是「跟屁虫」型的旅伴。即一个人做全套计划,设置舞台(对我来说往往是我在做计划),另一个人全程跟玩,不会有任何抱怨。即便有想插入的活动,也会在出发前早早提出,方便安排进去。

对我个人来说,这种情况是最多的,甚至有时候我不仅要做计划,还要付账(ex 还在上学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后来一起出去旅行次数最多的朋友,也算是跟屁虫型,只不过我完全信任他开车的技术。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还是有话可说。能产生好的对话,就是同行的最大意义,而不是在于分摊成本。如果没话说了,那与其尴尬同行,就不如各自独游。

更差的一种,是「无效 P 人」型。即经常临时冒出一些不一定疯狂,但往往缺乏可行性的无效想法,这种杂质多了之后,就会让整个旅行的执行断裂甚至崩溃。

就我在成长过程中,已经很学会接受意外了,但我理解的 perceiving,依然要被保护一个理性的底线里,而不是任由理性和逻辑下线,想一出是一处,最后常导致其他人来为 ta 兜底,充当安全网。这种情况变得过于 consuming,最终就会导致大家一起躺酒店。有两个以前常一起旅行的朋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再和她们一起旅行了。

最差的一种,就是纯粹玩不到一个壶里的争吵地狱。即在预算上、活动选择上、体力上、吃饭的口味上,全都不在一个频率上……最后由摩擦演变为争吵。

我个人完全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但听过各种吐槽。而且很显然,这种情况在很多人的旅行体验里并不占少数,特别是和家人旅游。但我觉得,好的旅伴和好朋友,好的亲密关系对象,肯定有很多重叠的部分,但并不是一个可以完全划等号的东西。每当你在遵循一种「出去旅行一定要带上谁一起」的 social manners 时候,那基本就是一个埋雷的开端了。


特别震撼的一集。

近几年,我越来越觉得「润」这个话题没什么意义。因为它从本质上只可能是少数人的选择,不会成为真正的潮流。而留下来的人,都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这就是「对账」的时代底色。

但当你真正看到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在国内拿 2-3 万月薪的城市中产,选择这样一种方式出去的时候,它给你带来的震撼还是无可比拟的。

这个大哥全程没有提一句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但视频描述里的「22 年从上海来日」又已经说明了一切。

另一个令我震撼的点是视频结尾,就即便是这样一个挂逼房,在这里住过的人依然在墙上留下了感谢信和合影,作为回忆。这个东西绝对是我近几年经历过的,少有的「对帐时刻」。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ioAYe9EdV


特别喜欢这集,听完有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这完全解释了为什么我从来都更容易和「野孩子」成为好朋友。

ODD 之间有一种磁场,我们总是被对方站起来挑战权威的那个朋克瞬间吸引。一起翻墙、去网吧、学抽烟,分享了「案底」和秘密之后,就会将 ta 视为真正的好朋友了。

成为 partners in crime,就是 ODD 的浪漫。但与之相对的,每当那个带有强大 charisma 的「bad boy」选择屈服于权威的时候,ta 就会立刻变回无聊而反动的凡人。

13 岁的时候学抽烟是反叛的浪漫,30 岁还在抽烟就完全是 pathetic loser,ODD 越是人到中年越是反过来学会「好好学习」。

https://www.xiaoyuzhoufm.com/episode/677d4fa31962f0b75111be03


从北海道回来,才复习了一下春节期间最热的两个话题 DeepSeek 和哪吒。

我这两年一直在说,内容算法时代,旅游目的地的马太效应已经被拉爆了。社交媒体给任何一个地方加量推送,这个地方立马就会被烧焦。对北海道来说,这个地方就是小樽。

就同样是北海道十几万人口的小城,我前一天还在釧路,路上几乎没有游客,电车空空荡荡,第二天到小樽的时候,电车已经像是东京早晚高峰那么挤了。

而 DeepSeek 的这轮崛起,几乎意味着国内任何 AI 产品想接入一个模型,都没有其他选择了,连微信都是。至于哪吒,则是将吃掉 2024 年整个中国电影市场几乎 1/3 的的票房。

我不是说 DeepSeek 或哪吒不好,我的意思是它们所取得的回报,这个 scale 已经完全超出了我对正常「市场潮流」的理解。

过去 10-20 年,我们不断从体感上理解「马太效应」这个词,这个词曾经有一个说法是「二八效应」,即 20% 的人获得了 80% 的资源,到互联网时代,这个事情已经加深到 2% 的人获取了 98% 的资源,而现在,当一切经过算法催化后,说 0.2% 的人获取 99.8% 的资源可能都太过保守。

今天的大众,在一定的窗口内,会被一个,且仅有一个概念饱和攻击。一年只看一部电影那就看哪吒,对 AI 感兴趣一周那就用 DeepSeek,玩一个游戏就只玩黑猴,去一次北海道就去小樽……

这种结构和行为模式本身,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很多人能够意识到它的存在,但真的没有充分意识到它的危害。


听 X 博士,里面伊万老师说新东方不是教育机构,是考试机构。

我觉得新东方,在中国,恰恰是一个相对很典型的教育机构。因为人到了要出国留学,托福雅思这个阶段,具体的知识基本靠自驱去学,而不是靠老师给你灌,新东方那些机经、题库什么的,都只能算中国人的小聪明。

就是说,如果把上学考试比作游泳,新东方教的不是具体的游泳方法(那个你在 K12 阶段就学完了),而是给你描绘一个对岸的存在,然后一脚把你踹下去,让你有力气往对面游。

所以新东方的「名师」,迭代速度非常快。从最初的以俞敏洪的「正统成功学」,到后来以罗永浩为代表的「知识分子改造社会」那一套,再到后来,各种基于消费主义、机会主义的成功学……新东方总是在教学生「你出去留学有什么意义」。

《中国合伙人》很大程度上是俞敏洪那一套东西的浓缩,还结合了一点当时的民族主义,但这个东西在当时其实已经有点过时了。

当时的新东方学生(比如我自己),大家刚刚从罗永浩那个梦里醒来,2013 年差不多正是「公知」这个概念垮台的开始,消费主义精神开始占上风的时候,两个东西《中国合伙人》其实都没蹭上。


跟朋友聊过去十年的大限娱。

我说,湖南台从明星学院,到超女快男,掀起的这一波选秀综艺狂潮,之所以被限,是因为凸显了「投票」的概念。

尽管不是一人一票,而是一块钱一票,但当年节目官方对这件事的用词就是「投票」。我印象很深,当时节目组还会请公证处到节目现场,来确保最后的票数真实有效。

虽然现在想想,2004 年的公证员,根本没有能力确认一个电话、短信投票的结果真实有效,就是个橡皮图章,但这依然是动用具有法律效力的权威手段,来确保投票的结果有效。

到 2018 年,我看创造 101,which is 全民选秀的一次死灰复燃,发现节目组已经把「票」这个词软化为了「赞」,突然意识到,啊,原来湖南台选秀的原罪是这个。

但后来,事实也证明了,创造 101 或青春有你这种全民选秀依然不能做,今天已经不会有以任何形式的,通过「全民投票」来决定结果的选秀综艺了。

以及,我上小学的时候,班上选班干部,也会有一个提名、投票、唱票、计票的过程,不会很严谨,但确实是一种「真普选」。

到中学时代,这个东西就基本绝迹了,变成了老师指定一个班长,各科老师指定课代表的模式。现在的小学应该更没有这个环节了吧?


但在 2024 年的最后一天,我最想说的还是:当下或许我们无法确认自己要过怎样的生活,人生的意义无法先验,但我们至少可以确认自己不想过怎样的生活。

在一个没有希望的时代,依然不要停止自我审视。因为往往是在我们意识到「感觉也没有一定要活下去的理由」之后,我们才更接近值得一过的人生。

https://jesor.me/2024/a-long-long-farewell/


这是一个自我阐述和理解的过程。无论是开始收集,还是决定放弃,它本质就是在问,「到底什么样的人生才值得一过」,而我们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对它的回答。当你怀着 100% 忠于自我的热忱去做这件事的时候,这就是我理解的「收藏精神」。

而这个过程,既没有唯一的方法论,也不全依赖于外部的价值判断。今天很多人都在过着一种过度依赖「教程」的生活,不仅是学习和工作需要教程,消费娱乐需要教程,就连旅行都需要教程。可以说,用小红书越多,就越是「在每个垂直领域自由最小化」。

https://jesor.me/2024/to-be-a-collector/


中午开了很长一段车,路上把高善文博士 2018 年西北证券那个讲话当播客听完了。里面大多观点都挺主观的,国际政治,特别是把民族国家人格化之后,就不再是经济学问题,所以谈不上赞不赞同。

但他引述赵紫阳的那句话:「我们已经老了,无所谓了。」,当时还是 2018 年,真的太精准了。我是从 2021 年完全意识到,可以洗洗睡了。

高善文 89 年在北大电子系读大二,可能就是在现场听了那句「我们已经老了,无所谓了」,才会如此记忆犹新。赵紫阳说这句话的时候 70 岁,高善文才 18 岁,他 2018 年引述这句话形容自己的时候,其实也才 47 岁。

一代代人,对未来感到无能为力的时间点,越来越早。就像 2018 年以后出社会的小朋友,可能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没办法,中国改革开放后这段繁荣时代太短暂了。今天你要说,中国最幸福的一代人,可能就是「千禧一代」,即 1981-1996 年间出生的人,特别是出生在城市,意味着我们较早享受到了改革开放的红利,拥有了一个相对物质丰富的童年,在拥有主体意识和价值论之后,又还稍微能够与经济发展的红利结合一下,运气好的话就能从关闭的时代大门里挤出一点生存空间。

而现在,Gen Z 这代年轻人对于幸福论的最大共识是「两头吃」。一是自己过去的幸福完全依赖于原生家庭,父母的地位、财富,买房的选择,决定了他们至今的命运;二是自己未来的幸福要靠「少生」,在「最后一代」生活模式下,才能最大限度维护个人生活的自由。

再下一代人,即 20 后,一出生就已经被搞里头了,我觉得他们脐带一剪断就说出「我们已经老了,无所谓了」也很正常,从 0 岁直接进入洗洗睡模式。

https://youtu.be/P9W5cMtD4Vs?si=Zx4VIjEbLKT-abyM


看网上讨论「老登电影」,我觉得挺好的。

因为这对男性来说同样是一种困境。我们从小到大,接触到的男性榜样,都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即便在表达爱的时候也是。

从《入殓师》里的父亲,到藤井樹、遠野貴樹,云天明、至尊宝,甚至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种「深沉的爱」早已成为一种固定范式。

你们别笑,这一代男生就是这样的,都觉得「爱」是一种通往世界尽头的,纯洁而强大的力量,就像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然后一夜之间,他们又要蜕变成一个丈夫和父亲,被责任的棘轮驱动,即便没有任何爱了,每天回家要坐在车里抽根烟再上楼了,也要沉默地做供养者。

大家都深受其害。包括我自己,从小到大,总是女孩在教会我「具体的爱」。最早记得我的生日,送我圣诞礼物的是女生,带我听 Taylor Swift 和 Lana Del Rey 的是女生。再后来,亲手帮我一点点改病句和错别字,借此影响了我文字风格的编辑,也都是姐姐,男编辑从来都是发 60 秒语音的修改意见。

但我觉得,创造「老登电影」概念的下一步,不应该是切割,给老登电影刷一星。而是尝试树立一种新的男性形象,一种敢于承认痛苦,能表达具体情绪,不是在沉默中追求不朽的男性。且这种男性不是某种「浪荡子」 or necessarily gay。我觉得《Sex Education》是一个好的开始,又比如 Jesse Eisenberg 今年拍的《A Real Pain》,我还没看,但我感觉也具有类似的气质。

很大程度上,只有打破这层壳,「不预设条件的情谊」才有可能生长,并可能发育成强大又具体的爱。这种情谊现在常被称为「女性友谊」,《A Real Pain》则将它表现为了「男性友谊」。但最终,这个东西不应该预设任何条件和标签,它的内核就是人性中最基本的博爱,《明天会更好》里唱的那种。

某种程度上,这届小朋友正在愈发落入这一陷阱。近年我常常发现,很多人将「与异性单独吃饭看电影」视为一种不单纯的互动交往,对我自己也造成过数次困扰……这简直不要太荒谬。

人和人之间的交互,有越来越多的「预设前提」,异性的交往范式要么是约炮,要么是相亲结婚。而我很不喜欢邵艺辉,which is a 电影人,新城市女性,也把「一起看电影」当作一个梗放在《好东西》里。

这与我的个人经验完全背离。On a scale of 0-100%,一起看场电影顶多算 10% 的不单纯。也就是说,我有 90% 的一起看电影的关系,最终都以友谊为结局,这没有任何问题。

对我来说,距离 100% 的不单纯,只差一层窗户纸的交互,可能是:一起去泡温泉,从汤泉出来后,坐在门口,一边吃草莓味的冰棍,一边互相分享了内心最隐秘的 insecurities,又或者是一起去看了一场人生中非常重要的花火大会……但看电影真的太基本了,如果人和人连不附带条件地看电影都做不到,那难怪你会和不爱的人结婚。真的,如果这样,这个世界可以到此为止了。


刷 z 站发现,原来楼继伟在 2015 年就已经警告过了高杠杆、老龄化和中等收入陷阱的问题,之后差不多同时,开放了全面两孩和去库存。

其实直到今天,我觉得 99% 的人,都没有意识到,人口危机尽管已经是进行时,但这个过程才刚刚开始,过山车经过漫长的爬升,才刚刚越过了顶峰。

大家都会说日本已经失去了 30 年,实际上,日本进入 80 年代开始,只不过总和生育率跌到了 2.1 以下,90 年代泡沫破裂的时候还有 1.5 以上。

1992 到 2007,这 15 年日本面临的所谓「失去」,也只不过是老龄化、预期下降带来的资产负债表危机,而不是真正的人口危机,日本老人的劳动参与率很高。

真正的人口危机,是 2020 年以后,日本人口负增长的缺口才开始扩大,扩大到每年净减 80 多万,即 0.7% 的人口负增长,通过开放移民,能充 20 多万进来,把总人口负增长的幅度控制在 0.5% 以内。

这符合我的体感,我觉得东京真正移民增加,特别是面孔上很容易判断的东南亚、中亚族裔变多,进入服务业岗位,这都是后 covid 时代的事情。

中国去年人口净减少 208 万,就是 0.015%,这是净减的第二年。

即便无视少子化进程,中国的老龄化也才刚刚开始,现在一年 1100 万的死亡数,对应 78 岁的平均寿命,相当于去世的主力人群还是解放前出生的人。

10 年后,死亡数会上升到 1500-2000 万,20 年后,会突破 2500 万。

现在中国的初婚年龄是约 30 岁,就是 1994 年出生的人在生,这个年龄段的中国人大概年均 2000 万,生 902 万小孩,和 1.0 的生育率倒也对得挺齐。

假设婚育年龄、生育意愿不变,10 年后,出生将减少到 600-700 万。而当婚育主力变成 2017 年后出生的断崖一代,即 2045 年后,出生人口将跌破 500 万。

就是说,10 年后,中国的人口衰退速度会是 0.7% 起步,20 年后则冲击 1.5% 到 2%,这是生育不继续恶化的情况,且中国没法通过移民来稀释衰退。

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以每年净减 1-2% 这样的速度,自发性长期人口衰退。饥荒、瘟疫、战争也只不过是急性减少,之后以同样的年龄结构重新扩张。人口的自发性长期衰退没有任何先例,所以没人能预判,2040 年之后的中国到底是什么图景。但我觉得最基本的判断就是,很难乐观。

今天你觉得时代已经黯淡了,黑了,没有希望了,都只是一个前奏、引子而已。


今年看过比较好的一本书是《精英的傲慢》,对优绩主义进行了很通俗的诠释,很好读。

就优绩主义是一种负债,它是技术社会最强力的发动机。它驱动所有人以「成功」为最大的道德,扩大教育,选拔英才,由英才创造新的社会生产秩序,将这一秩序包装为游戏规则,用以规训、指挥更多人。

完美执行的优绩主义,你很难说它不公平,毕竟英才政治造就了今天我们所享受到的现代主义的一切。但这个药只能吃一次,作用于一代人,创造一个黄金时代,比如二战后的半个世纪,之后会迎来漫长的副作用。

因为当每个人都开始追求一种事实上不可能达成的「更优」状态,以「成功」作为存在的意义。无论这个目标是更有知识、更有钱、更好看、更有地位,最后的结局都只有一个,就是不想活。

从自我厌恶,演变为存在主义危机,消费主义成为最普遍的评价标尺,普世价值逐渐虚无,然后就是绝望死,自我绝育,生育率崩盘,民粹,社会反向衰退,甚至连技术也会失落,一切都会开倒车。

现在我们这代人相当于开始化债了,这个大趋势没有任何办法逆转,时代已经黑了,只不过你越早意识到优绩主义的毒害,就可以越早地自我抢救,至少在当下的人生里,为自己多抢救一点时间。


去日本大城市旅游,选快捷酒店,都可以用这个方法。

即不要以城市的地理中心向外找酒店,而是沿一条主要的通勤电车线,往市郊找一个主要车站,查一下利用快速通勤电车前往市中心所需时间,20 分钟以内就完全可接受。

因为这种车站附近的酒店不仅便宜,位置也常常离车站更近,可能就在站前广场。

都心的快捷酒店,大多距离车站 500-800m,你走路到车站可能也要个十分钟,并不会更方便。

比如东京的川崎、蒲田、赤羽,都可以利用京浜東北線、上野東京ライン快速到达东京东边的几个枢纽大站,大阪周边的尼崎,甚至堺。

以及这个方法还可以结合你想买的交通通票来考虑。比如我以前总觉得浅草不算一个很好的居住地,因为没有接驳 JR 线路。

但实际上,如果你买一个东京地下铁的 Pass,往来羽田利用京急线直通都营浅草线,在都心利用浅草始发的银座线,到东京任何地方都会非常方便。

https://x.com/Jesoooor/status/1862100737238708401


听 X 博士回顾 01、08 年的节目,有个特明显的感觉是,我们这届小左,最初能开始积累这种意识,原因也在于我们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底层苦难和困境。

这一点上,我和发哥尼古拉很像,都是高中读不进书了,就开始玩。音乐、电影二次元什么的,最初也都是从杂志、盗版盘开始积累。

后来我认识的几乎所有同一象限的朋友,家里至少都是中产、小康家庭,这在当年其实挺非典型。

就是说,你得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信心,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算烂完了,也不会饿死,才安得下心来玩,这种多元的价值追求和意识才有生长空间。

我们这种人长大之后就很难成为社达,不会像王自如那样,为了挣钱成为纯王八操的。

我的意思是,某种程度上,这就是民主党现在基本盘崩溃的原因。

以及这几期节目,越听越觉得,我如果不是高中那段时间受 ADHD 影响,看很多作品都只能跳着看,结合梗概看(即在十几年前自己发明了电影短视频),到处吸点二手知识去装逼,我可能现在也会钻研某一件事情,搞严肃创作去了。

但我的幸运之处则是,到 30 岁,也还没什么压力,可以磕上专注达之后重新过一遍学生时代(应该过的)每周去电影院,上课偷偷听音乐看闲书,回家玩一晚上游戏的生活。

https://www.xiaoyuzhoufm.com/episode/664eefe7c59d1e5757259677


这一切的讽刺之处在于,成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并不难。大部分人到 30 岁,都要学会付账,学会买花,学会分辨酒的味道,学会准备干净的袜子……但真正的问题在于,当具体的生活经验,置换了对未来的笃信,这样的生活到底是否还值得一过?

二十岁的人生就像是来到一座无人岛,你一点点把它建设、装点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朋友们纷至沓来,你给其中一些人造了房子,他们从此在这里住下。

我们曾真切地以为自己会永远呆在这座小岛上,但最终,单纯而美妙的日子会耗尽。从毫不特别的某一天起,大家不再回到这座小岛,它变成了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乌托邦。

「世之无常亦若是也。」

https://jesor.me/2024/leaving-this-island/


之前没看 Apple AI 的广告,刚刷到了。

只能说干得好,加大力度,下次直接拍个「结婚没准备誓词,让 AI 现场生成一段」的版本。

其实这个广告,同样的功能传达,完全可以让家人都送完礼物之后,一起用 AI relive 这段回忆,但很显然,苹果的广告策划已经失去了对「幸福家庭生活可能存在」的确信。

只能说当下时代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离婚综艺。

以及,一模一样的功能传达,以前苹果的广告是这样的: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039Hzp-m2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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