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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菲 - 幻乐一场 - Live at Mercedes-Benz Arena, Shanghai
2016.12.30
Mandopop

现在看来，八年前的今天王菲在上海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举办的仅此一场的演唱会《幻乐一场》很有可能是她职业生涯最后一场演唱会。在此之前的演唱会是2010年到2012年开展的、从未发行过任何正式音源或者DVD的巡唱，因为其更像是王菲在春晚复出之后顺带的项目所以并无任何概念可言。但是这次全程直播并且还用到所谓VR技术宣传得惊天动地的《幻乐一场》演唱会则完全不一样：前两个字的概念由曲目贯彻，即演唱会以张亚东作曲王菲自作词的《尘埃》开始，以张亚东作曲林夕作词的从未发行过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发行的《梦》结尾；后两个字亦是这演唱会最大的卖点，虽然没有这样的卖点王菲的演唱会依旧会一票难求。这场演唱会的影响力大到湖南卫视专门为王菲量身定制了一个综艺节目叫《幻乐之城》。整场演唱会由被分成了5个部分的24首歌曲组成，但是其中只包括一首粤语歌曲，即来自Beyond的黄家强作曲的《守护天使》，而王菲再一次在演唱这首歌时将词唱错。只选一首粤语歌是在演唱会开始之前便传出的消息，其更加从侧面证明王菲对于“香港只是工作的地方，北京才是家”的认同感。演唱会最大争议无疑是但是微博上的梁欢质疑《白痴》到底是不是假唱，最后成功澄清是半开麦。但是不得不承认王菲在这场演唱会中已经完全体现出了自己不锻炼不保养声音的后果：如果用一个问题来概括其他所有的问题的话，那么这个问题就是王菲的中音区无法得到保持。她在高音部分还可以依靠头音完成，但是在中音区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反映出自己嗓子现在的模样。比如第二首正式曲目《百年孤寂》，这首歌的大部分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岌岌可危”，高音的部分听上去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声带里抖出来的。除此之外，让她的中音区变得更为灾难的便是她怎么也消不去的鼻音。这鼻音就是我之前说到的“贯穿了王菲整个职业生涯”的问题。大概是从王菲改回名字开始，她在歌曲中对“你”的读音听起来就有些奇怪，不像她对其它词的发音那样干净利落。随着嗓音的没落，她的鼻音也是无可救药地加重，以至于现场的很多歌曲听起来都有种很浑很重的感觉。还有一个很重要，不能说伴随了王菲一辈子但是也还是在她改回这个名字之后伴随着她的职业生涯的例子就是王菲在拖长尾音的时候运用的十分奇怪的唱法，就是拉长的同时增大音量但是又突然通过嗓子的吞咽使得延长的音顿停在某个点。这样的处理方式在王菲还处于录音室巅峰的时候表现为用一次吐气来打断自己的尾音。可是在这场演唱会上，由于年龄的原因，王菲已经没有那么多可以让她做到“喘气声不被录进话筒”的气息，所以前者所描述的那个方式被用来代替本来应该是非常顺滑自然、随着时间慢慢淡去的拖长的尾音，比如王菲在《催眠》录音室版本中“太阳上山，太阳下山”中的“山”都是用吐气来截断延续，而在这一场现场的《催眠》中的“有没有荒废”的“废”字都是完全使用了嗓子来“吞吃”作为尾音的结束。这不免在听觉上造成了一些困扰和遗憾。这场演唱会的缺点大概就是这些，虽然缺点更为明显，但是并不代表优点就没有，比如曲目。这场演唱会足以有好几首能常听常新的音乐。首先是《我爱你》，一首原先发布于03年作为同名电影的主题曲的音乐。继张亚东在发行了自己的创作精选集将这首歌收录进去之后，王菲又在巡唱上唱了好几次。相比起录音室的完美，现场版王菲的断气给词句之间不断输出的气息反而让其听起来更加动人，特别是主歌的“爱”几个字，以及副歌最后她重复“那些抓也抓不住的才是真的”的最后一个字时所展现出的脆弱。第二个惊喜是《微风细雨》，同样是之前被她演绎过多次的来自她的偶像邓丽君的歌曲。副歌她用尽全力的飙高音表达出了和原曲完全不同的凄凉。第三个惊喜是翻唱的张亚东的《雾》。这首歌原本被收录在张亚东的个人同名专辑中，这张专辑也是王菲《只爱陌生人》原曲的出处。终于，在这首不需要任何技巧高音的歌曲中，王菲平静柔和地展现出了自己声音中犹存的魅力。为这首歌弹吉他的就是张亚东，他把这首歌从原版的“雾”改成了这场演唱会版本英伦摇滚风味十足的“霭”。第四个惊喜是窦靖童，最明显的地方是《小聪明》时窦靖童的和声已经王菲演唱了后者原创歌曲《The Way》的中文版本《童殿》，亦是一首一辈子都不会发行的音乐。唱女儿的歌的时候王菲也开心地像个孩子，就好像最近在窦靖童北京演唱会出现的王菲，总是给予着满满的母爱。第五个惊喜是《With Tomorrow》，又是一首展现王菲本人品味的音乐。在之前的演唱会上王菲已经翻唱过无数英文歌曲，比如Blondie的《Heart of Glass》、Queen的《Bohemian Raspody》或是Dusty Springfield的《The Look of Love》。这首歌本人一直以为是This Mortal Coil，4AD厂牌创始人组建的一个限定组合的原唱，结果最近才发现原唱是The Byrds的主脑Gene Clark。但是很明显，王菲以钢琴为主的版本是基于前者而非以吉他为主的后者，且王菲的另类气质确实更符合4AD一些。最后一个惊喜便是《梦》，这首目前看来和王菲的任何艺术性职业生涯延展一样没有丝毫可能获得正版发行的音乐。作为post 王菲时代少数和ost不挂钩的音乐，这首歌和有着同样身份的开场的《尘埃》呼应。王菲唱过很多歌名中带有“梦”的歌，比如重庆森林的《梦中人》、唱游演唱会时期翻唱那英的《梦醒了》以及《梦游》，用《梦》直接当歌名还是第一次。这首歌的制作很像是开头的歌词，即“老天心跳/雷电知多少/轰隆隆一场/还夜空寂寥”，持续散发着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结尾却回归正常，用和平的方式宣告着这场“梦”的结束。 其实这场演唱会中出现的许多ost不禁让我思考，虽然这个时候的这些歌还算能听比如《匆匆那年》，但是这样的选择是否说明王菲已经坦白接受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不会有像之前的专辑那样的时刻了？总的来说，每次听这场演唱会时感受到的大都是悲凉，因为很明显94年到03年的王菲已经完全定型，现在在北京和谢霆锋过二人甜蜜生活的王菲已然是另外一个人了。

五周年，对于一张专辑来说都是值得单独发豪华版或者重录版来纪念的日子，更不用说发了这么多专辑的本频道。很难想象本频道可以以这种形式经营这么久，也不知道未来能够将这种形式发扬光大多久。每年都要说，每当回顾自己以前的文字时总会起鸡皮疙瘩，有些文字是很认真地写下，也有为了完成任务而生编硬造的，但是无论哪种，总是可以从发的文字和音乐隐约回忆当时的心情，这便是记录的意义，就像 last.fm 一样。幸好有这个频道，装下了我没有更好的地方发泄的分享欲，让我保持输出文字的习惯，还使我们通过音乐产生连接。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可以不松懈地继续保持对于音乐的热爱，同时可以写出更高质量的文字。